瓮,是古时盛装物品的一种陶器,口小腹大。而今天我们仍时常说“请君入瓮”“瓮中捉鳖”等,在洛阳老城丽景门,也还保留着具有特殊军事防御功能的“瓮城”。
“请君入瓮”这一“以其人之道,还治其人之身”的典故,发生于武则天统治时期的洛阳城。为了维护统治,打击朝野反对势力,武则天实行告密制度,鼓励告密,并任用来俊臣、周兴等酷吏审讯被告者。
来俊臣,雍州万年人,本是长安街头的泼皮无赖,因强盗罪被判处死刑下狱,后通过诬告得到武后赏识,被免除死刑,并提拔为司刑评事,开始酷吏生涯。后来,武则天“以为忠,累迁侍御史,加朝散大夫”,天授二年(691),“擢拜左台御史中丞”。
周兴,雍州长安人。少时,以明习法律,为尚书省都事,很快又升任孟州(今属河南)县令。后因告密被武则天提升,入朝掌管刑狱,因审讯酷吏丘神勣“谋反”有功,被武则天擢升为文昌右丞。
来俊臣与其党羽编撰《告密罗织经》,“具为支脉纲由,咸有首末,按以从事”,对被诬陷入狱之人实行“从醋灌鼻,禁地牢中,或盛之瓮中,以火圜(通“环”)绕炙之”等酷刑,并与周兴等人发明了“定百脉”“喘不得”等十号大枷,使囚犯一看到这些刑具就“魂胆飞越无不自诬”。大唐名相狄仁杰就曾于如意元年(692)被来俊臣诬构下狱,为避免冤死狱中,而以权宜之计承认谋反。
在血腥的“酷吏政治”统治下,朝士每入朝,必与其家人诀别:“不知重相见不?”而来俊臣等审讯囚犯的丽景门推事院,因入此门者难以生还,百不全一,被称为“例竟门”,被诬构陷害者,“前后坐族千余家”。
天授二年,审讯丘神勣“谋反”有功的周兴,被人告密曾参与丘神勣谋反,武则天密召来俊臣审理此事。当晚,来俊臣在自己家中设宴款待周兴,宴饮正酣时,来俊臣向周兴请教:“囚多不承,当为何法?”周兴回答:“此甚易耳!取大瓮,以炭四周炙之,令囚入中,何事不承?”来俊臣于是命僮仆送来一只大瓮,并如周兴之策,架在炭火之上炙烤,并起身告诉周兴:“有内状推兄,请兄入此瓮!”周兴惶恐万状,当即叩头服罪。周兴被武则天赦免死刑,流放岭南,却被仇家杀死于路途中。
来俊臣亦于万岁通天二年(697)因被告谋反,被斩弃市,人皆相庆,曰:“今得背著床瞑矣!”人们竞剐其肉,斯须而尽,并以马践其骨。
流传至今的成语“请君入瓮”,多用来指以对手的观点、方法抨击、制伏对手,已不复“炭火炙瓮”而“以其人之道,还治其人之身”之残暴与血腥。